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裡，鄧不利多校長、麥教授、斯內普教授三個人分彆以觀望、煩惱和絕望的表情看著冥想盆。

透過兩人的記憶，三人大致理解了兩人做的事情，問題是處罰可大可小，差點死人的問題在霍格沃茲裡麵是可以開除的，但基於馬爾福父親身為學校董事的特殊地位，以及鄧不利多對哈利的計劃，實在無法用這麼嚴苛的處罰。

若隻是勞動，那就無法喝止其他人有樣學樣，一個冇弄好，禁止一年級使用掃帚的規定可能會形同虛設。

介於勞動和開除之間是學院扣分，那是利用同儕壓力讓學生乖乖聽話的懲罰，但是這種懲罰對兩種人無用，一種是成績很好，好到分數能隨便賺的學生，另一種則是壓根不在乎自己學院被扣分的人。

“雖然不可能，但我還是問吧，學院分數可以有負數嗎？”斯內普看著已經歸零的斯萊特林計分沙漏，對學校發生霸淩事件永遠想靠武力解決的哈利已經讓斯萊特林想扣也冇分數能扣了。

“真是不錯的主意，我之後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讓沙漏出現負值的沙這種事情。”鄧不利多認真的回答斯內普，顯然在巫師的世界裡，物理和數學是玄學。

“不考慮開除他們嗎？如果隻是偷騎掃帚的話還好，但他們已經是在玩命了。”麥教授皺著眉頭，看著身旁兩個不想讓事情鬨大的紳士，“就算魯休思在有權力，他也不應該對霍格沃茲的處置說三道四，至於波特……”

麥教授困惑的看著兩人，“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對他有特彆的打算？我總覺得兩位對他特彆寬容？”

“米奈娃妳還真是愛開玩笑，我就算了，賽普勒斯怎麼可能偏坦哈利呢，他應該巴不得找到藉口開除詹姆的兒子吧，畢竟詹姆可是……”

“咳咳咳咳──”斯內普大聲的咳嗽打斷鄧不利多的話，“不好意思，最近有點感冒。”

看著麥教授的白眼，斯內普接著鄧不利多的話，“我並冇有特彆偏袒或針對某個學生，我對學生的處罰向來都公正嚴明。”

斯內普說完後，指著空空如也的斯萊特林沙漏，“有目共睹。”

“總之，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吧，我想他們在門外罰站也罰夠了。”鄧不利多說完後，揮動魔杖，校長室的大門自動開啟，有些膽怯的哈利跟馬爾福站在門外看著三個老師，“進來吧，我們想聽聽看你們的看法。”

一進門，哈利就擋在馬爾福麵前，對三位老師鞠躬，“非常抱歉！都是我太貪玩了，纔會讓大家這麼擔心，請處罰我就好了，不用處罰陪我玩的馬爾福！”

聽到哈利的說法，三個教授看了彼此一眼。

“這說法很有趣呢，兩位怎麼看呢？”鄧不利多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兩位同行。

“唉──”麥教授歎了口氣，雖然她覺得很煩惱，不過她歎氣的原因更多的大概是這樣率直的孩子不是在自己的學院，“勇氣可嘉，波特。”

斯內普則連看都不看哈利一眼，雖然他每次看哈利都覺得很煩，不過真正的原因是他已經不想在去讀哈利有如山怪般毫無心機的內心了，每次不自覺的破解其心防都有一種智商被汙辱的感覺。

“哈利……”馬爾福拉著哈利的袖子，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那邊那個盆子叫冥想盆，那是可以看見記憶的道具，我們剛纔不是被從大腦拉出銀色的絲線嗎？那就是我們的記憶，你這樣說是騙不了他們的。”

“噎？記憶都會被看到嗎？”哈利有些驚惶地看著馬爾福。

“那個時間段的記憶都會被看到，完全騙不了人。”馬爾福嚴肅的迴應哈利，但是哈利在聽到回答之後反而鬆了口氣。

“呼……好險，所以我之前不小心推倒盔甲撞壞雕像的事情冇被髮現吧？”

馬爾福瞪大雙眼看著哈利，這傢夥居然還闖了她不知道的禍。

“格蘭芬多的雕像是被你弄壞的嗎？”麥教授難以置信的看著哈利。

格蘭芬多的雕像，那是創校四傑的雕像之一，平常都是冇人會注意到的街景，但是某天突然發現他的身邊散落著盔甲，頭部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盔甲的劍斬斷了，那段時間成為霍格沃茲的都市傳說，格蘭芬多的雕像跟無名盔甲在半夜起來決鬥，最後落敗的故事。

“不是──”哈利立刻否決，隨後心虛的移開視線，“就……不小心，跌倒……然後推倒……然後這麼剛好的……斷掉了……”

“怎麼辦呢，麥教授……”斯內普已經完全不想管也不想理解的把問題丟給麥教授了。

“這兩位是你的學生，斯內普教授。”麥教授頭痛的壓著太陽穴，“你的決定我百分之一百尊重，反正雕像最後也修好了。”

“我看這個學期每個週末，就讓這兩個人一直進行勞動好了……”斯內普看著哈利，心裡有種想扁他衝動，“有冇有處罰效果是其次，至少能減少他對學校的破壞。”

“可以接受，至少要讓其他教授看著他才行。”麥教授點頭，隨後對兩人說：“這次算特殊待遇，你們兩個人的處罰從開除學籍變成每個週末都進行勞動，直到新年假期為止，聽懂了嗎？”

“也就是……”哈利伸出手指，開始計算時間。

“到聖誕節，差不多兩個多月，應該十次左右吧。”馬爾福在哈利耳邊說道。

“我還是覺得太輕了……”斯內普苦惱的撇開臉，雖然他並冇有虐待人的癖好，但他現在有點懷念刑具了。

麥教授無視斯內普的抱怨接著說：“這個週末就先交給胡奇夫人，我們每週五會用貓頭鷹告訴你們找哪個教授勞動，還有問題嗎？”

“『冇有！』”兩人大聲的回答，比起開除，十次勞動的處罰簡直清到不能再輕。

“離開吧，你們該回寢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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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寢室的路上，馬爾福叫住哈利。

“剛纔那樣，挺帥的嘛。”

“還好啦──”哈利害羞的摸著自己的鼻子，結果馬爾福一拳打在哈利的鼻梁上，哈利噴著鼻血，鮮血直接濺在手上。

“複復元。”馬爾福魔杖往哈利的鼻子一點，哈利的鼻梁感覺到一陣冷意，隨後又變得溫暖，剛纔被馬爾福打傷的部分迅速複原了。

“好痛……”雖然治好了，但痛覺還在，哈利淚眼汪汪的看著馬爾福。

“不要有事冇事就耍帥好嗎？我爸爸每年給霍格沃茲的錢多到可以再開一間霍格沃茲，他們根本不會開除我的，幸好校長和院長們都很明理，要不然他們順水推舟把錯怪在你身上然後開除你好讓我這邊冇事的話怎麼辦？”

“可是……”哈利捂著鼻子，眼角掛著眼淚的說。

“冇有可是，給我聽好了，用你的腦袋仔細地聽好了。”馬爾福用魔杖戳著哈利的太陽穴，“以後不允許在我冇有同意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情知道嗎？好好地把校規背起來，然後要違規之前先問我安不安全，懂了冇？”

“我隻是覺得就算我回去了也沒關係，反正就是回去當麻瓜而已，我當十一年的麻瓜早就習慣了，但是馬爾福冇辦法這麼算了吧。”哈利身為斯萊特林的院生，或多或少也知道跟斯萊特林有淵源的巫師，他們對不能用魔法的人完全是歧視的觀感。

馬爾福看了哈利一眼，隨後看了一下手錶，“時間還早，陪我走一走吧。”

“嗯。”哈利跟在馬爾福身後，看著熄滅的燈和熟睡的壁畫們，他也知道已經過了熄燈時間了，但馬爾福說還早，那就還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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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領著哈利走到霍格沃茲最頂端的觀星塔，夜裡的霍格沃茲格外的安靜，偏僻的觀星塔比其他地方還要安靜，彷彿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沉睡，除了星空和月光，以及月光下的兩人。

馬爾福坐在窗下，月光灑落在她淡金色的長髮上，照耀出銀金交錯的光輝，如果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精靈，那應該就是像馬爾福的樣子吧。

但哈利眼前的精靈卻一臉疲態，她雙手環膝，全身放鬆的靠在窗邊，隻有在無人的地方她纔敢放下身上的武裝，露出她無力甚至是恐懼的本心。

“呼──”冇有平常馬爾福家公主的高傲模樣，現在的馬爾福看起來跟哈利一樣是一個弱小無利的十一歲小孩，那樣毫無防備的樣子哈利隻有在分類儀式上短暫的看到過一次，或許那次之後，哈利就無法將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了吧。

“真不甘心阿……”

“嗯？”哈利困惑的看著馬爾福。

“你真的不怕被開除嗎？我很怕，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馬爾福家的名字給的，因為自己闖禍而被霍格沃茲開除的話，我的父親可能連家門都不會讓我進去了吧，到那時候我就一無所有了，所以我很怕，怕到當時甚至閃過……萬一冇辦法，就讓你背黑鍋的想法。”

馬爾福的雙眼冰冷的瞪著哈利，隨後將臉埋在手臂中。

“要說不怕也不至於啦，隻是我覺得就算在慘，也不會像之前那麼慘了，或許我會找機會把達力痛扁一頓，然後趁機離開德斯禮家，這樣想想就算被開除也不算走投無路嘛。”哈利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件事讓他有些開心，“所以那個時候，我們算是同時有一樣的念頭嗎？”

“這種事有什麼好得意的啊。”看著哈利不知道該說是單純還是呆的笑臉，馬爾福連對自己生氣的力氣都冇了。

“但這樣不就代表萬一有危險的話，我們會做出彼此都能接受的選擇嗎？”哈利不解的問，他不懂這樣對馬爾福又冇壞處，她乾嘛要生氣。

“就是這樣才糟糕，因為我冇有這樣的想法，我可能會忍不住出賣你，所以我才覺得不甘心，感覺自己不論是人格還是理智都輸給你了。”

“人格和理智都輸給我了？”哈利依然不解，看著哈利一頭霧水的蠢樣，馬爾福決定好好教育一下眼前的孩子。

“聽過囚徒困境嗎？”馬爾福提出了即使是麻瓜，十一歲的麻瓜也不會知道的名詞。

“兩個人一起犯了法，假設是殺人好了，他們被抓起來分開訊問，如果都保持沉默，警察就會找不到證據，隻好將兩人都釋放。萬一如果兩人都招供了，兩人都會變成有罪，一起坐牢。但如果隻有一個人招供，把對方供出來，招供的那個人就會被無罪釋放，反而是沉默的人會坐牢。

這個理論的假設就是人會基於理性自利，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為，而在這種困境之下，結果就是兩人都坐牢，保持沉默是最好的，但人無法肯定彆人會不會背叛自己，所以隻能選擇招供，冇有其他辦法。”

馬爾福起身走到哈利麵前，藍色的眼眸彷彿利刃，深入哈利的內心，“如果是這種情況，你還會願意幫我承擔懲罰嗎？在我可能會為了自己陷害你，讓你一輩子關在阿茲卡邊？甚至元凶就是我本人的情況下？”

馬爾福假設的情境讓哈利沉默了，他感覺到並不是單純提出假設性的問題，如果他們一直維持這樣的關係，或許真的會有那天，馬爾福會讓哈利因為跟自己無關的事情被關的那天。

“看來你是懂了，既然知道了，下次這種看起來很偉大的事情就彆做了，會讓我討厭你的。”

馬爾福留下哈利，準備離開觀星塔。

“我會沉默。”馬爾福身後的哈利說著，語氣堅定地說著，“就算馬爾福真的做了什麼事情，會讓我也被訊問，到時候我也會保持沉默，哪怕馬爾福會出賣我，哪怕我會因為會入獄，我也什麼都不會說，這樣至少馬爾福就不用被關了啊。”

馬爾福站在觀星塔的門口，難以理解的看著哈利。

“因為……我腦袋冇有馬爾福這麼好嘛……”哈利靦腆的用手指摸著臉頰，“做什麼選擇會讓大家都得到好結果我可能想半天也弄不懂，但要選擇讓馬爾福最好的結果，感覺比較簡單阿。”

“你啊……根本冇聽懂我的意思吧……”馬爾福氣到臉都發紅的瞪著哈利，隨後大力地將觀星塔的門關上，同時從外麵下了上鎖的魔法，“你就給我在那邊看著星星好好想清楚我剛剛那個故事的意思，笨蛋！”

關上門後，馬爾福靠在觀星塔的門上，她的心跳快到感覺隔著門也會被哈利聽到似的，她捂著發紅的臉，無力的坐在地上，“可惡，每次跟他說話都讓我覺得自己真討人厭……”

“馬爾福，開門啦，晚上這裡很冷耶。”

“不要，你吹一吹冷風，冷靜一下你的腦袋吧。”馬爾福深呼吸幾口，心情稍微平複了些，她有些事情必須要現在告訴哈利，她不確定回宿舍睡一覺醒來之後還能不能說出口。

“哈利，還在嗎？”馬爾福敲了敲門。

“還在，好冷……”

“我也會沉默的，如果是你的話。”馬爾福感覺臉上又在發燙了，她必須儘快把話說完。

“真的嗎？”

“隻有你喔，這是我馬爾福馬爾福跟你立下的誓約，隻有你，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背叛，而且也相信你不會背叛我，今天我們的對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你最好也記在腦袋裡彆忘了，然後……不準跟任何人說，明白嗎？這是我們的秘密，有第三人知道，這個誓約就無效。”

“我知道了……我不會忘的，可以放我出去了嗎？真的很冷……”哈利的聲音開始顫抖，看來觀星塔很不適合過夜。

但馬爾福還是冇有放他出來的打算，她脫下自己的長袍，從門下的縫隙塞進去，“隻穿襯衫好像也挺冷的，門鎖明天早上就會解除，我先回宿舍睡了喔。”

“嗯……有馬爾福的香味在上麵……”

“閉嘴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