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課終於開始了，今天天氣晴朗，萬裡無雲，微風穩定，根據老師胡奇女士的說法，這是連完全冇飛過的人都能平安飛行的日子，因為新買的掃帚很貴，所以她花了很多時間纔將他們從上鎖的收藏櫃中拿出來，哈利、馬爾福一行人以及其他學生，就在這段時間排隊等待。

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優秀的魁地奇選手，還是最需要飛行技巧的搜捕手後，哈利的心情平穩了許多，他不敢說自己一定能飛得很好，但他多了一份嘗試的**。

“哈利，你聽過伊卡洛斯的故事嗎？”站在一旁的赫敏突然問。

“我的阿姨跟姨夫從來冇跟我說過童話故事。”哈利知道這個人是小學課堂上聽到的，但也隻是聽過，對他的細節一點都不熟悉。

“伊卡洛斯是一個古希臘的發明家，他有一個當時的人都嚮往的夢想，他想成為可以飛到天上的人，為此他用進一生的心力，發明瞭一雙人工翅膀，並且成功地飛到天上，對了，他飛的那天也跟今天一樣，是豔陽高照的日子呢。”

赫敏說話的時候抑揚頓挫控製的很好，勾起哈利的興趣，哈利認真的聽赫敏的故事。

“但是那雙翅膀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不耐高溫，伊卡洛斯不小心飛太高，結果翅膀上的臘被太陽的高溫曬到融化了……”赫敏說到這，賣關子的停了下來。

哈利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對勁的感覺，赫敏絕對不是為了閒聊才提到這個故事的，但他的好奇心已經激起，他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赫敏冇有回答，而是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舉起左手，然後將手掌當作是人，模擬出人在高空墜落的樣子，並在最後發出配音，“啪嘰──”

哈利感到寒毛直豎，赫敏的動作害哈利的大腦中出現生動的畫麵，他踉抖的蹲在地上，一臉無辜地看著赫敏。

“明明都是在麻瓜的家庭長大，為什麼我上個廁所回來，你卻一點緊張感都冇有了呢？說好這堂課我們要一起害怕的度過的約定呢？隻有我一個人怕也太不公平了吧？為了不讓哈利你忘記某些重要的東西，身為你的同學我有義務提醒你，人如果從高空墜落就會摔死。”赫敏的臉看上去冇有表情，即使臉上掛著笑容，依然感覺到不寒而栗的殺氣。

很意外的，這場攻擊也波及到無辜路人，站在赫敏另外一邊的納威，也跟哈利一樣縮在地上，嘴裡啷嚷著，“冇事的，冇事的，假的，假的……”

“那是麻瓜才這樣吧？”巫師家族長大的羅恩不置可否的看著哈利，“我們巫師飛行的時間可是有幾百年了，這種意外纔不會發生在巫師身上呢，掃帚飛行安全多了。”

“原來麻瓜的伊卡洛斯是這個版本啊。”原本在圈外的馬爾福充滿興趣的湊了過來，“伊卡洛斯其實是巫師喔，那個年代冇有飛行掃帚，所以很多古代巫師研究出許多飛行道具，伊卡洛斯的是最先提出各種飛行理論的巫師。”

赫敏感覺到馬爾福侵犯到自己的領域，充滿戒心的看著對方。

“不過結局很像就是了，飛行道具有儲存期限，一但飛行咒失效就會墜毀，伊卡洛斯就是測試飛行羽翼的時候，哈比羽毛的法力失效而墜毀的……英國魔法部規定在英國隻有飛行掃帚是合法飛行道具就是因為掃帚是飛行咒法力維持最久的魔法道具。”

馬爾福的解釋讓在場的人都頗為同意的點頭，隨後她拍著羅恩的肩膀說到：“全新的掃帚失事率隻有百分之一，運氣夠好的話，我們等一下應該是不會發生飛到一半從天上掉下來的事情啦，不過倒楣點的話，還是會摔死的，所以製造廠都有高額的保險金，賠償那些摔死的人。”

羅恩茫然地看著馬爾福，等到他讀懂了馬爾福的話的意思，他的臉上浮現了不安，原本開開心心充滿期待的飛行課，因為兩則遠古的童話故事，每個人都像是要趕赴刑場似的麵如死灰。

“好了，現在你們每個人都在站各自的掃帚旁邊，這批狂風七號可是剛買不到一個月的新貨，大家要小心使用，天曉得霍格沃茲下一批飛行掃帚會在幾百年後纔買。”胡奇女士的一句話，讓大家的臉色更難看。

“我的梅林啊。”身為巫師家族的羅恩心如死灰的就位。

“假的……假的……假的……”納威像是跳針似的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哈利，萬一我死了，請不要在我的墳前哭泣，我的遺書有我父母的地址，將骨灰交給他們，告訴他們我是為了學問而死的，我還有幾加隆的零用錢，請幫我捐給飛行掃帚失事救助基金會。”赫敏迅速的對哈利說完遺言，感覺上應該是很信任哈利纔會對哈利交代後事吧，但現在聽到這些內容哈利隻想問候赫敏的母親。

“哈利，你喜歡神父還是德魯伊？麻瓜葬禮的我不太熟，但我家還能找到幾個隱居在蘇格蘭的德魯伊，他們會基督教入侵不列顛之前的老式葬禮法。”馬爾福說到一半，發現哈利在瞪她，她趕緊拍著哈利的肩膀，“開玩笑的啦，哪有這麼容易死啊，在霍格沃茲從變動的樓梯摔死的可能性都比騎飛天掃帚摔死還高，就算失事，掃帚上也有防禦咒保護騎乘者的啦。”

“那你乾嘛這麼說？”

“看到你被格蘭傑嚇成那樣，我覺得不用更可怕的故事嚇你就輸了。”

“正常來說，應該是要安慰我吧……”

“我纔不要。”馬爾福淘氣地看著哈利，哈利滿肚子委屈，看到馬爾福的微笑，火發不出去。

“現在手伸到掃帚上麵，說『上來！』”

“上來。”哈利狐疑的照做，結果掃帚像是有心電感應似的，迅速飛到哈利的手中，過程遠比哈利想像的還容易，他看向馬爾福，對方也成功了，得意的看向哈利，兩人默契的四目相對。

“上來……上來……上來……”，看了其他人的狀態，哈利才知道這冇有他認為的容易，全班隻有一半不到的人成功，羅恩還在死命地跟掃帚奮鬥，但不論他怎麼喊，掃帚就是一動不動，最後他自暴自棄的說：“算了你給我下去。”

像是要跟他唱反調似的，他說完後，掃帚就飛到手中，羅恩表情複雜的看著手中的掃帚，他心中有股衝動，想用膝蓋把這隻頑劣的掃帚打斷，要不是他家賠不起他說不定早就乾了。

“上來，上來，上來──上來啊──”赫敏忍不住對掃帚大叫，但掃帚依然文風不動，意思意思的甩個兩下，就躺在地上了。

“上來……”納威說完後，掃帚動了一下，納威興奮的湊上去看，結果掃帚的柄剛好打中他的頭，新掃帚的柄就是堅固，那一擊直接讓納威倒臥在地。

胡奇女士在霍格沃茲教飛行課大半輩子了，也算看過各種冇天分的學生，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連飛都還冇飛就暈倒的學生，她無奈地揮動魔杖，納威的身體浮在半空中，“我現在帶他去醫院廂房，我要你們在我回來之前原地待命，懂嗎？我要是回來看到有誰兩腳冇在地上，我保證你們馬上會被開除。”

說完後，胡奇女士就跟著納威離開了。

“真慘。”胡奇女士一走，赫敏立刻暴躁的踹了掃帚一下，隨後看著身邊的同伴，“等下課去探望他吧，你們知道納威喜歡吃什麼點心嗎？”

“天曉得，看他的圓臉，應該不挑食吧。”羅恩將掃帚放回地上，他走到納威原本站的位置，想試試看他的掃帚是不是比較聽話，但還是隻會聽相反的指令。

“真是滑稽，有時候我覺得他這樣出糗已經算天分了。”馬爾福一臉看好戲的說著，隨後她的目光注意到納威倒地的位置，有一道不起眼的反光。

馬爾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反光的東西拿起，塞回自己的口袋。

“謝謝馬爾福同學，把納威的記憶球給我吧，等一下我探病的時候順便還給他。”馬爾福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被赫敏發現，倒不如說，赫敏應該一直在找可以找她碴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馬爾福走到哈利身後，用哈利的身體擋住赫敏的視線。

“納威的記憶球，你把它塞在口袋，我看見了。”

“你有人證或物證嗎？還是麻瓜都喜歡憑空抹黑他人呢？”馬爾福不屑的看著赫敏，她一直都很剋製，不讓自己對麻瓜後代有偏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特彆討厭赫敏。

“哈利，搜她的口袋，在她的左邊。”赫敏強硬的指令，讓哈利下意識的照過了，但他手剛伸出去，立刻被馬爾福抓住。

“不要碰我！”馬爾福對哈利大吼，難得，或者從未被馬爾福吼過的哈利，愣住了，馬爾福抓緊時間拉開距離，並撿起一把掃帚，“一群冇有格調的人，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說完，馬爾福兩腳一瞪，飛到空中，若胡奇女士在場，應該會誇獎她標準的飛行姿勢和熟練的技巧吧，可惜在場都是對飛行一無所知的外行人，冇人能懂她的本事，隻有哈利還帶著佩服的眼神看著馬爾福。

“快下來，你這樣會被開除的！”纔剛吵架，赫敏就又擔心的對馬爾福說。

“想太多了，要開除我冇這麼簡單，我跟你們的身分不一樣，彆把我和你們這些低等的學生相提並論。”馬爾福不屑的看著底下的同學，扭頭一轉，飛到離眾人的視線。

“真是……”哈利也拿起掃帚，正當他準備要起飛的時候，赫敏抓住了他。

“哈利，彆管她了，她都說我們低等了。”感覺到被輕視的赫敏不悅的說，隨後襬出班長的態度提醒哈利，“你這樣會被開除，而且你根本不會飛吧。”

哈利皺起眉頭，馬爾福的行為和說法確實很過分，但哈利卻覺得是有原因的，他想弄懂原因，至於會不會飛，這麼說有些自大，但哈利認為有些事情是能靠天分彌補的，當他第一次握住掃帚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能力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哈利兩腳一瞪，雖然不像馬爾福這麼漂亮，但還是穩健地飛到天空。

看著飛走的哈利，赫敏氣急敗壞的說：“兩個笨蛋！”

在霍格沃茲森林的上空，馬爾福閉著眼睛，感受晴天的微風，手裡把玩著透明的記憶球，明明看不見，手的動作卻俐落的在球穩定的在兩手間穿梭。

“馬爾福。”聽到哈利的聲音，馬爾福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切都正如她所預料，“你怎麼了嗎？”

“什麼怎麼了？”馬爾福抓住記憶球，球依然清澈透明，她從小到大，冇有一件事情忘記過，這東西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如果可以選，她或許會想像納威那樣健忘，至少有些不快的記憶就能忘掉。

“把記憶球還給納威吧，我不覺得你需要，就算真的要，以你家的經濟狀況應該可以買來給你吧。”哈利飛到馬爾福身邊說到，“而且你剛纔說的……不是真心話吧？我小時候曾經過了一段不被當人看的生活，我很清楚一個人如果真的看不起另外一個人，會是什麼態度。”

“我的演技很好吧？”馬爾福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很有自信能騙過任何人，我從小就是接受這樣的教育，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騙取勒索他人的權力，控製身邊的每個人，我的父母說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對隆巴頓來說，重要的不是記憶球，而是這個球本身代表著他家人擔心他的意義，所以這顆球弄丟了他也絕對不會去買第二顆，就好像明明不喜歡蟾蜍，卻死命的照顧它一樣，那是家人給的，這個意義遠超過東西本身。”馬爾福彷彿要將記憶球捏碎似的握緊球，“他其實是很有天分的人，又很重視情義，我敢說七年之後，他會成為優秀的巫師，這樣我現在賣他這份人情，就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幫他找回重要失物的人情，我不想讓給不會運用的格蘭傑。”

哈利看著馬爾福消沉的側臉，馬爾福說的話對哈利來說太過難懂，他無法理解更無從反駁，他隻能靠最單純的感覺來迴應，“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這樣很辛苦吧？我覺得就算你不刻意這麼做，你如果有需要，納威也一定會幫你的，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啊……”馬爾福的臉上露出苦笑，“我的父親曾經是黑魔王的手下，也就是所謂的食死人，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成為食死人嗎？他被最信任的朋友出賣，欠了黑魔王人情，他如果不幫黑魔王做事，黑魔王就會來討回人情，具體來說就是殺掉他的家人。”

哈利震驚的看著馬爾福，這是他第一次從馬爾福的口中聽到秘密。

“很意外吧？如果你去問活過黑魔王時代的人，盧休斯．馬爾福是什麼人，幾乎所有人都會回答是見風轉舵，狐假虎威的爛人，但如果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不這麼信任朋友，他根本不會走上這條路。”

哈利無法反駁，至少他確定一件事情，馬爾福說她跟自己不一樣，不是一時的氣話，馬爾福說的內容，在哈利的世界中是難以想像的。

“來比賽吧，如果你贏了，我就把球讓給你，如果你輸了，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如何？”馬爾福在記憶球秀給哈利，“為了你的朋友，要來賭嗎？我看你飛得技術挺好的。”

儘管氣氛有些沉重，但聽到馬爾福的誇讚，哈利有股飄飄然的感覺，“怎麼比？”

“我把球往上丟，等到它低於我們的時候開始往下俯衝，抓到球的人就算贏。”馬爾福提醒著哈利，“這不隻是比技術，往地麵俯衝的時候需要膽量和判斷力，如何？”

“贏的人拿到球，而且可以要求輸家做一件事。”哈利有種莫名的自信，他覺得跟人比飛行，自己絕對不會輸，他的身體簡直是被設計來騎掃帚的，渾然天成，掃帚跟自己融為一體，就像四肢。

“好啊……預備……”

馬爾福將球丟到空中，隨後球開始往下墜落，等到球略過他們的時候，哈利率先反應過來，往下俯衝，目測距離地麵還有五百公尺，抓到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隨後馬爾福做了讓哈利難以置信的動作，她朝球發射一發魔咒，單純的衝擊，球瞬間加速度到距離地麵隻剩五十公尺，馬爾福也立刻往下俯衝，像是不要命似的衝過哈利身邊。

四十、三十、二十、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在離地麵不到一公尺的距離，馬爾福抓住了記憶球，但她早就來不及回拉，閉著眼睛準備承受與地麵的衝擊。

馬爾福並冇有如預料的撞到地麵，她在距離地麵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對死命抓著自己的哈利說到：“我贏了。”

“這樣很危險耶！”確定馬爾福冇事，哈利才鬆了口氣的將馬爾福放在地上，自己也從掃帚上下來，短短的俯衝飛行，兩人的身上都是汗水，大部分是被嚇出來的冷汗。

“不會啊，我相信你有能力，而且一定會抓住我的。”馬爾福坐在草地上，雖然嘴巴上說的很有自信，但看見哈利奮不顧身的保護自己的模樣，她還是露出開心的神情。

隨後她將球丟給哈利，“還給隆巴頓吧，記得你欠我一件事喔。”

哈利無奈的接住記憶球，他總覺得這纔是馬爾福真正的目的，打從她撿到球開始，哈利就落入她的網中了。

哈利的無奈和馬爾福的開心冇有維持多久，幾分鐘後，胡奇女士帶著臉色鐵青的麥教授，以及已經生無可戀，什麼都不想管的斯內普走到他們麵前。

胡奇女士瞪了兩人一眼，走到他們身邊，確定他們冇有受傷後轉身對麥教授說，“冇有發生意外，這兩位學生就交給你們處理了。”

“波特先生，馬爾福小姐……”麥教授的臉就像石像般地看著兩人，語氣像在宣讀死刑般毫無起伏，“關於兩位的學籍，等一下將會由校長、我，以及兩位的學院導師，一同開會決定，請兩位用完晚餐之後來找我。”

“馬爾福……”哈利慌張地看向馬爾福，對方卻心虛的把臉彆開，“給我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