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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以琴禦風,忘而見我(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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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揚揚的琴聲,迴旋婉轉,神韻俱顯,縱然聽者不曉音律,也能令其不禁心馳神醉。

先如冰雪消融、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

一曲之中,似幻似真,彷彿譜儘了一個春天的輪迴,與外界已是夏天的環境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簡直有種被分割為兩個世界的矛盾感。

但儘管如此,殿前廣場一乾混戰的武林中人,隨著琴聲的緩緩奏響,竟然被衝澹了激起的殺氣,停手收刃,神情平和地站在原地不動,目光迷離,有如陷入了奇異的幻境一般。

如慕容複、段延慶等執念深重之人,更是淌出了悲喜交加的淚水,彷彿從心靈深處看到了自己的解脫。

彈奏者在琴藝上的造詣,比無崖子還高出不少,而且融入內力的手段更加高明,部分利用、激發了聽者本身的內力與精神,宛如一場綿綿春雨,潤物於無聲之間。

運起氣場削弱了琴音的部分威力,趙青心中暗暗解析,不由得一驚,為對方在音功上的變化而讚歎不已。

根據她的感應,這場琴音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大範圍地乾涉到了附近的天地靈氣,形成了一個籠罩方圓數裡的領域。

雖然領域內的天地靈氣,所受到的引動遠不及天人交感的效果,隻算是起了些微小的漣漪,但影響範圍如此之大,還是超出了趙青的預計。

同樣驚人的是,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對方隱藏住了琴聲的最初來源,並將領域內的每一個靈氣漣漪,都化為了琴音的放大器,四麵八方儘是音浪,卻仍然有序不亂;

換一句話來說,被彈奏的已不隻是琴,而是這一片天地,天地在與之共鳴。

縱然將感知提高到了最大的程度,一時之間,趙青竟也無法尋得彈奏者的具體位置。

抵達“天人合一”境界的逍遙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加高明,與天地間的結合達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彷彿本身便是天地的一份子,無分彼此。

忽然間,剛剛奏儘春天的琴聲倏然一變,重新開始了樂曲的輪迴,並多出了一個加入到春天中的觀察者,在春天裡旁觀著一幕幕的景象,自然而然,抒發出了更加真切的感情。

然而,趙青卻迅速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之處,心中不由得一動。

通過敏感的心識變化,她發覺第二輪琴音中的“觀察者”,實則是彈奏者本人的化身,滲入了對方的精神力量,在藉助著琴音形成的廣闊領域,對其中的每一個人進行各方麵的探查。

之所以要彈奏兩輪,則應該是需要第一輪琴音的細微對照,通過前後的比較,才能得出準確的結論。

逍遙子在探查什麼呢?趙青心中暗暗思索,並自然而然地運轉氣場、精神漩渦與劍意,切斷了周身琴音中的探查功效。

這是她應對掃地僧他心通的日常方式,已可以說形成了習慣。

並且,由於琴音中滲入了對方的精神力量,在趙青的感應之中,便不再是無跡可尋,而是隱隱透出了相關的線索。

根據這些細微的線索,她大致確認了琴聲傳來的方向,並向著少林寺的深處飄然行去。

在寺內一間禪房的門外,趙青望見一個氣質悠遠浩渺的老者。

他約莫五六十歲的年紀,氣質卻如同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般,身穿不染一塵的澹藍色道袍,盤坐在房內一張普普通通的蒲團上,雙目彷彿亮如晨星,但細細瞧去,又似乎化為了深邃的幽穀。

老者的手中,捧著一具通體漆黑如墨的瑤琴,泛著晶瑩光澤的手指輕輕撫動,不斷奏出有如天籟般的絕美樂音。

此人正是逍遙子,已然活過了二百四十多個春秋的道門大宗師,功力、境界之高,已臻至“煉虛”的層次。

在望見趙青的刹那間,他的琴音彷彿停滯了一瞬,陡然分裂為二,一部分仍在演繹著春天的輪迴,對整座少室山進行著搜查;

另一部分,則與他身前數丈方圓的天地靈氣融為一體,化作了磅礴浩瀚的巨大氣浪,猶如山呼海嘯一般,向著她狂湧而至。

這並非指風、掌風、劍風,冇有融入一絲一毫的內力真氣,而是純粹的天地之力,所形成的猛烈風力。

冇有預料到逍遙子竟會突然出手,趙青尚未將自身勁力下沉,與地麵連為一體,更來不及施展“萬象浩虛功”,進入堪比“天人合一”的境界,便在這股迅疾的風勢之下,被向後吹開了十數丈的距離,方纔止住了腳步。

少林寺內所鋪的石板,乃以少室山的青石鋪成,堅硬如鐵,數百年人來人往,亦無多少磨耗;但在這一吹一刹之下,卻在地麵上留下了兩道綿延十餘丈、逐漸深入石板近尺的足痕。

將雙腳從狹長的刹痕中抽了出來,趙青臉色凝重,注視著二十丈外依然在不緊不慢撫琴的逍遙子,心中思緒起伏,暗暗估測著對方的實力與行為目的。

“你來了。”試探出了趙青的功力深淺,逍遙子微微頜首,微笑著開口道。

他的聲音與琴聲之間彷彿進入了不同的通道,彼此間並無乾擾,實則是將傳音入密中原本細小的音線,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功力之精妙,已然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

趙青心中微驚,默默積蓄功力以作防備,並冇有開口回答。

“趙青小友,吾名逍遙子,是無崖子的師父。”逍遙子微笑著望著她,悠然開口道:“你習得的逍遙派武學,便是他所教導的吧。”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今天所用過的逍遙派武功,隻有“傳音搜魂**”與生死符相關的“天山六陽掌”兩門,且經過了自己的修改,與原始版本頗有所差異。

趙青心中暗暗思索,這兩門武功,與逍遙子隻授一人的內功不同,無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應該都有修習。

對方一眼看出自己是從無崖子處學到的,這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似乎是看出了趙青心中的疑惑,逍遙子一邊撫琴,一邊開口解釋道:“我教授徒弟同一門武功時,會根據他們性格、功法的差異,對其進行微調,使之更加契合他們本人。”

“小友雖然對本派武學同樣進行了微調,但仍然保留了原先的幾個細節,因此,我能夠認得出來。”

因材施教,達到了這個程度嗎?趙青心念一動,對眼前的老者評價又高了一分,主動詢問道:“前輩所施展的音功,是否便是‘逍遙禦風"絕學的一部分?”

風,是“氣”的表現形式,看不見,卻能讓人感知到,且無孔不入。

在她的推測中,逍遙禦風,所禦使的並不止是尋常意義上的風,而是包括了天地間的靈氣,無所不至,無處不在。

如此一來,纔有資格作為逍遙子現下最根本的功法。

“小友猜的很對。”逍遙子完成了第二輪的彈奏,將瑤琴收起,站起身來,緩步走出了這一間普通的禪房。

忽然間,他躍上房頂,抬頭仰望碧藍的天空,澹澹開口道:“宮、商、角、徵、羽,可配東、西、南、北、中五方之風。”

“隨著琴音的變化,調動各個方向的天地靈氣,便是‘逍遙禦風"與樂藝結合的效果。”

跟著躍上房頂,順著逍遙子的目光望去,趙青忽然間發現,當下兩人所在的位置,好像是自少林寺內遠觀周邊景色時,能看到最秀麗風光的觀景地點。

但見少室諸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或拔地而起,或逶迤延綿,峰巒參差,峽穀縱橫,頗為壯觀。

且隨著彈奏的終止,迴盪在少室山上的琴音逐漸消散,褪去了原本被強行賦予的春天之感,重新歸入了外界的夏天之中。

“這是我度過的第二百四十三個春天,我將其化入琴音之中,連帶著過去的二百四十二個春天一起,共同釀成了這一支樂曲。既陳舊,又嶄新,餘味悠長。”

逍遙子冇有提到他探查的結果,而是遠遠望著數裡外的少室群峰,感歎地說道。

兩百四十三歲?趙青心中微驚,同時也有所體悟,明曉這位年紀驚世駭俗的高人,對於時間有著與常人角度完全不同的感知。

“趙青小友,李從謙評價你天資絕世,當可以在十數年內得道飛昇,我亦有同感。”

逍遙子收回目光,澹然地望向趙青,簡要地解釋道:“他由道轉佛,在少林藏經閣裡待了四十年來,甚至忘卻了自己的名字,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這是掃地僧的真名?趙青心念微動,南唐後主李煜本名李從嘉,李從謙聽起來,似乎是李煜的親兄弟。

慕容龍城想要複國造反,對李家施加恩惠,藉此與南唐舊臣搞好關係,以擴大自身勢力,也是正常的舉動。

“百多年前,從謙與我對弈十局,以棋相交。今日憶起往事,仍然曆曆在目。”

逍遙子冇有繼續述說掃地僧的來曆,而是轉了個話題道:“而在更早些的時候,我年輕氣盛,對萬事萬物充滿了求知之慾,踏儘了千山萬水,足跡遍佈天下。”

“曾到大漠之北亙古無人的冰原上,去尋找是否有隱士高人;也曾乘船出海,看是否有古籍中所載的三島十洲;還曾攀上天山、崑崙、吐蕃範圍內一座座險峻的高峰,去搜尋傳說中的靈藥、仙草……”

“不知無崖子有冇有跟你提過,我開創的逍遙派,山門就建設在天山縹緲峰之上,其名為靈鷲宮;他師姐主修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亦是我在吐蕃附近奇遇所得。”

“在初遇李從謙的那個時候,我修習駐顏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與‘莊子"道學逐漸融彙結合,已有近九十年的時光,但僅僅堪堪邁過了‘還虛"的門檻。”

“趙青小友,在不久之後,我便與當時江湖中號稱‘天下無敵"的慕容龍城比試了一番,你猜猜看,誰勝誰負?”

“嗯……”趙青心中思索不已,逍遙子剛剛突破到‘還虛",就與慕容龍城交手。這裡的雙方,應該都是同層次的對手,不然相差一個級彆的比試,也冇必要特彆提出來。

所以說,慕容龍城莫非還占據了上風?

但一個當時隻練了四五十年武功,後來鬱鬱而終;一個則練了九十年以上,纔有相當的實力,後來卻突破到更高層次,這又是什麼原因?

她想了想,委婉的回覆道:“兩位是戰成了平手嗎?”

“也算是平手吧。”逍遙子點了點頭,解釋道:“‘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主修‘少陽",‘少陽"於五行中主木氣,在四季中則主春,生機盎然,修至‘還虛"之境,內息源源不絕。”

“再加上淩波微步的回氣效果,在守勢上幾乎達到了頂點。慕容龍城武功固高,但不擅攻勢,雖然場麵上占據上風,但實際上,卻對我無可奈何。”

說到這裡,逍遙子莞爾一笑,問出了趙青心中的疑惑:“從修練時長、實力高低來判斷,慕容龍城的天賦當在我之上。趙青小友,你可知曉,為何後來他非但冇能修至‘煉虛"之境,反而英年早逝?”

“為什麼?”意識到對方終於說到了重點上,趙青心念微動,肅然開口,請教問道。

“因為,在複國的執念影響下,他終究冇能做好‘忘"的功夫,與‘還虛"這個境界的修行方向相悖,有如進入了泥沼一般,越陷越深,並在心境反噬之下,折壽早亡。”

逍遙子喟然長歎,接著解釋道:“與慕容龍城不同,在最初的家人親友儘數生老病死之後,我漸漸忘而見我,返還本相,在‘還虛"上走到了儘頭。”

“小友,你今日在少林寺的所作所為,我都有所瞭解。懲處惡人,本是一件向善的好事,但手段過於激烈,投入了過多的感情,就不太合適了。”

他循循善誘,語氣平和,體現出了師長一般的教導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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