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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葉二孃的過去(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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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二孃隻覺得一個蚊鳴般的微聲鑽入耳來,雖然輕細之極,但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晰異常,毫不費力地穿透了她頭部一層薄薄的防護真氣,透入了心神之中,隨即令她陷入了一種恍忽的狀態。

與絕大多數的精神武學一樣,“傳音搜魂**”需要一段時間積蓄,威力方能達至巔峰,乃至於對同級彆的高手造成乾擾,如果隻有短短的一兩句話,威力充其量隻能發揮出兩三成。

不過,趙青與葉二孃之間的差距有如天淵一般,隻是剛說了三四個字,便讓她心神受製。

說起來,逍遙派的這門武功,在熟悉對方修習內功的情況下,還可以針對其內力的特性,施展出更強的威力。

在趙青的判斷中,倘若在這個方向進一步發展,甚至能在十數裡之外,就繞過對方的心神防護,直接與其內力生出共鳴,將其化為受人操縱的“木偶”。

不過,到了“真氣儘化為神”的“出元神”之境,基本上就對此生出了免疫的效果。或許,在融入“破執心劍”之類攻擊精神破綻的功法後,又能夠克服這一點?

“這個女娃子,是我從無-錫城河埒口劉家抱來的。詳細住址在……”葉二孃雙眼迷濛,講述起自己手上這個小孩的來曆。

她回答完後,阿朱、阿碧從幾棵樹外走了過來,互相望了幾眼,由阿朱把小女孩從葉二孃處抱了過來,兩人一起幫忙安慰照顧。

趙青在心中點了點頭,直接處理葉二孃的話,把這個小孩還回原本的家庭,還是挺麻煩的。阿朱、阿碧願意幫忙,確是最好不過。

旁觀眾人見到她幫忙為這個小孩尋找原本家庭,心裡頭的恐懼之意也少上了幾分,覺得對方雖然手段凶殘,但肯花時間幫一個毫不關己的孩子,看來並非是邪派人士,更像是比較偏激的懲奸鋤惡之人。

不過,在看到嶽老三、雲中鶴的慘狀時,大部分人仍是心中一跳,覺得這兩大惡人縱然罪孽深重,但殺人不過頭點地,實在不應下這等毒手。

四大惡人中,除了首惡段延慶以外,另外三人的作惡對象主要還是普通人,因此武林中人對受害者的代入感並不強,反而認為作惡不算很多、但主要針對武林中人、手段殘酷的段延慶是第一惡人。

“第二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偷彆人的孩子?”趙青繼續開口問道。

在心神受製的情況下,葉二孃毫不遲疑地回道:“二十二年前,我自己的兒子給天殺的賊子偷去了。我氣不過人家有孩子,隻好去偷人家的孩子來抱。”

原來葉二孃之所以偷孩子,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旁觀眾人第一次聽說她作惡的起因,再加上之前詢問小孩來源的回答,很快作出判斷,覺得是實話無疑。

脾氣暴躁的吳長風顧不得趙青這個可怕的高手在場,立刻在邊上低聲罵道:“不去尋找偷自己孩子的凶手,卻轉過來向無辜者的孩子狠下毒手,毫無感同身受之心,完全不值得同情!”

趙青瞥了一眼隱隱有淚光泛出的葉二孃,繼續發問:“第三個問題,你兒子的父親是誰?”

葉二孃微一遲疑,回道:“是少林寺的玄慈大師。”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齊聲大嘩,麵露不可置信的神情。

玄慈大師身為少林寺的方丈,德高望重,被尊稱為“伏虎羅漢”,中原武林中人無不欽仰,就算是西夏一品堂一方,由於想要設法對付各大中原武林勢力,也對這位武功在中原前五之列的大高手相當熟悉。

冇有人能想象得到,臭名昭著的葉二孃居然跟玄慈有著這樣一段關係,尤其是中原武林一方,除了信任趙青的阿朱、阿碧,以及精神不太正常的趙錢孫外,一下子都無法接受。

然而,之前的兩個問題,聽起來確是實情,按理來說,第三個問題也不應該有失誤。

況且,就算葉二孃脫離了趙青的控製,想故意扯謊,也不至於說出玄慈大師這等離奇的答桉。從這個角度來判斷,也許這個聽起來不可思議的回答,確實是事情的真相?

喬峰出身少林,本對玄慈方丈抱有很深的敬意,初聞之際,也覺得此事多半有誤,想要出麵質疑。

但聯想到自己離奇的身世,他又冇那麼肯定了,收回了剛邁出半步的腳,準備繼續聽下去,再做出判斷。

感應到背後有許多人低聲議論、蠢蠢欲動,甚至有部分人在懷疑自己故意施法誣陷玄慈,趙青冷哼一聲,令這些人的心臟猛然一縮,頓時受驚閉上了嘴。

“第四個問題,你是怎麼認識玄慈的,乃至於為他未嫁生子的?”趙青澹澹開口。

葉二孃回道:“那一年,我爹爹生了重病,方丈大師前來為他醫治,救了我爹爹的命。我對方丈既感激,又仰慕,貧家女子無以為報,便以身子相許。”

“後來,我們在紫雲洞中相會……我生兒子的時候,是喬婆婆來接生的……”

喬婆婆?莫非便是我娘?喬峰心中思緒起伏,心想自己如果回去問詢爹孃此事,他們都是忠厚老實的農夫農婦,絕計瞞不了自己。

有人證在世的情況下,葉二孃所說的話,難道真是事實?

“最後一個問題。”趙青繼續問道:你所修習的武功,與玄慈有關嗎?你們分開的時候,他是怎麼安排你的?”

葉二孃回道:“主要是他給我的秘籍,還有些是我後來收集到的,還有一些,是段老大傳授給我的。”

“分彆的時候,他知道我未嫁生子,處境艱難,給了我很多銀兩,給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後來,在我的孩子被人偷走後,我苦苦哀求他幫忙尋找,但他卻不肯幫忙,隻是交給了我幾本武功秘籍,說練成了上麵的功夫,就足以闖蕩江湖,或許有朝一日,就能夠報得奪子之仇,並找回我們的孩子。”

趙青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玄慈不肯自己去找孩子,是怕事情泄露,丟了方丈之位吧!”

“嗬嗬,之所以給你武功秘籍,稱或許能夠找回孩子,拿這種虛無縹緲的事作藉口,無非是覺得你為了孩子,也許會在情急之下泄露他破戒的事情,所以給你留了一個念想罷了。”

“在你成為‘天下第二惡人"之後,他完全不作乾預,在少林寺裡裝死,無疑也是怕刺激到你,怕你泄露當年的事情。”

“隻顧自己的聲名前程,既不顧多年以來被你殘害的無辜孩童,也不相信彼此之間的感情,這就是所謂‘德高望重"的玄慈大師啊!”

原作中,蕭遠山曾說,葉二孃本來是個好好的姑娘,溫柔美貌,端莊貞淑,因為受到玄慈的誘騙,才**生子,一步步變成殘害幼兒的惡人。

從她為報救父之恩,以身相許來看,葉二孃最初並不是什麼壞人,與康敏的天性涼薄大不相同。

同樣是窮苦人家,康敏小時候為了一套新衣,看到她爹雪夜追趕餓狼,摔傷了腿,卻毫不關心爹爹的傷勢,儘記著自己的花衣。

在趙青看來,葉二孃、段延慶這兩人,與嶽老三、雲中鶴不同,之所以變成了現在惡人的模樣,他們之前悲慘的遭遇,確實能算是一部分的理由。

隻顧自己聲名前程的玄慈,其實在罪惡程度上,猶在葉二孃之上。

麵對一個小上二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都能下得去手,還讓她未嫁生子,也是離譜。

尤其是後來處理問題的方式,更是爛得可以,居然讓葉二孃拿著銀兩與武功秘籍,去江湖上尋仇尋子,而不是安穩得找個地方去住,以至於讓她成為了一個殘害孩童的惡人。

但凡玄慈能夠放棄方丈之位,甚至隻需擔上幾分事情泄露的風險,都能阻止葉二孃後來的變惡。

不過,無論如何,葉二孃後來轉而對無辜者下手,仍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難道他真的不信任我,覺得我會鬨事外泄嗎?”

剛被趙青解除了精神控製的葉二孃回想起對方最後說的幾句話,兩行清淚淌下臉頰,口中喃喃自語道。

緊接著,她看到周圍眾人異樣的神色,憶起了自己方纔回答問題的狀態,頓時一臉驚惶,以手掩麵,身體一陣顫抖,便要暈倒在地。

之所以是“便要暈倒”,自然是被趙青攔了下來,提前淩空一指點在眉心,刺激腦部神經,強行提振了她的精神,順帶著廢去了她的一身武功。

“玄慈方丈倘若真犯下了這等大錯,我智光願意帶頭前去質詢,為無數被殘害的孩童討個公道。”

一個身穿灰布衲袍、方麵大耳,形貌威嚴的老僧長歎一聲,主動出列,沉聲開口道。

天台山止觀寺智光和尚的名頭在武林中並不響亮,但知道他事蹟的人,無一不心中敬重。

當年,他曾發大願心,飄洋過海,遠赴海外蠻荒,采集異種樹皮,治癒浙閩兩廣一帶無數染了瘴毒的百姓,因此而大病兩場,終至武功全失,但嘉惠百姓,實非淺鮮。

對於這樣一位真高僧,趙青自然也是尊重的。

用精神感應到對方所言確屬真心誠意,冇有半點虛偽,她轉身看向智光,點了點頭道:

“大師此舉,甚有慈悲與俠義之心。我已經廢了葉二孃的武功,就暫時交給你來看守,帶著她一起到少林寺後,與玄慈對質後再行處置。”

“好!”智光合十一拜,答允了下來。

少林派身為天下第一大派,威勢極重,智光冇有武功在身,卻敢於公然上門質詢少林方丈,便是邊上的喬峰,也不禁心生敬意。

當然,對於武功深不可測的趙青,他更是心中佩服不已,明知絕非敵手,依舊燃起了幾分戰意,想著有朝一日,與她一較高下。

想了一想,喬峰主動開口道:“智光大師,此地至少林寺路途遙遠,我本就是要回家問我爹孃關於當年身世之事,正好順路,不如就走在一塊吧。”

智光聽到喬峰的話,神色複雜,欲言又止,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他的心中不禁想到,如果玄慈真的是個大惡人,自己還要繼續為他隱瞞下去嗎?

……

將武功已失的葉二孃交給了智光和喬峰,趙青掃了掃丐幫眾人,忽然間伸手淩空一抓,將藏在人群深處的馬伕人與白世鏡捉了出來,隨手擲在地上,澹澹開口道:

“你們乾的惡事,是要我親自審問,還是自己說出來呢?”

馬伕人、白長老都乾了什麼事情?丐幫眾人心中一驚,雖然有出手阻攔之念,卻冇有人敢於真正做出反對的行動。

在大多數人看來,“擒龍功”、“控鶴功”之類功夫如練到上乘境界,可以淩空取物,但不比可以傷人於丈餘之外的掌力,最多不過隔著四五尺遠近擒敵拿人、奪人兵刃。

就算是喬峰這位絕頂高手,在“擒龍功”上超越了“上乘境界”的範疇,也不過能將空勁運至兩丈的距離。

趙青跟馬伕人、白長老之間的距離,估計已在十丈開外,能夠一招擒拿總重兩百多斤的兩個活人,實在遠遠超乎了在場眾人的想象。

方纔嶽老三、雲中鶴、葉二孃之事,還可以用邪術魔法來解釋,幻想這並非真實的武功。

但這招“控鶴功”一經使出,所有人立即明白,趙青的功力已臻至一個難以想象的境地,隻怕已非人力能夠匹敵。

就算是剛剛還有些躍躍欲試的喬峰,見到這一幕,也心中猛然一震,先是冒出了“武功竟能練到如此程度”的念頭,才注意到了這兩個被抓出來的對象。

猜到趙青有著一門能讓人交代實情的精神武學,喬峰想了一想,壓下出手救援的衝動,準備聽一聽馬伕人交代的內容,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有關馬大元身死事件的新線索。

隻見馬伕人從地上艱難地爬起,泫然欲涕,說道:“自從馬大爺不幸遭難,我活在人世本來也已多餘。如果說這就是我乾過的惡事,那我便一死了之了吧!”

話說剛畢,她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神色絕望的模樣,就要低頭向著邊上的一棵杏樹直直撞去。

卻是因為她看到了葉二孃剛纔的下場,想要尋一個藉口昏死過去,以逃避接下來似乎無可抵禦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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