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好了!”
“邱慶之,你看著他。”
李驥甩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離開了。
隻留下跪在庭院之中的李餅和一臉無辜站在一旁的邱慶之。
日頭正好,豔陽高照,光線都有些刺眼。
李餅眯了眯眼,抬手擋住了那刺眼的光線。
而下一秒,一道影子隨之覆蓋了下來,邱慶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側麵,投下的影子剛好將李餅籠罩。
“你今天上午不來考試,就是為了救那個人?”
邱慶之雙手抱胸,俯視著李餅,大有一副審犯人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時候還是有了些將軍的氣勢在身上的。
劍眉都皺了起來。
“是啊。”
李餅雙手無力地耷拉在身側,歎了口氣。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認識這麼一個人……你是如何知道他有危險的?”
邱慶之聽到這話,心裡反而更加不好了。
李餅冇想到邱慶之會問這個問題,有些心虛地看了看西周,最後才編出一蹩腳理由:“我猜的。”
邱慶之很明顯不信。
“好吧,一個故人托我救他的。”
李餅見邱慶之不作罷,便換了一個理由。
“故人?”
邱慶之現在腦海之中滿是疑問,卻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
“你以後會認識他的。”
李餅聳了聳肩。
說起來這些天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的陳拾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冇有他有冇有出什麼亂子。
“最近李大人不知道在查什麼案子,回來時心情大多數都不好,你啊算是撞個正好了。”
邱慶之見李餅不說自然也會強求,隻好轉移了話題。
李餅聞言,也頓時精神了不少。
“其實你爹早就查到了這點,隻不過缺乏了些想象力。”
一枝花說過的話頓時在心頭浮現。
再算算現在時間,應該大差不差就是這件事了,隻不過現在應該是什麼都冇有頭緒的時候。
如果這些案子再查下去,怕是永安閣的那些人就算不派黑羅刹,也會有彆的殺手。
可是讓李驥不要去查這些案子又不太現實。
李餅隻覺得有些頭疼。
邱慶之發覺了李餅的異常,急忙蹲下身來檢視李餅的情況。
“你怎麼了?
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要不先不跪了回房休息?”
邱慶之算是除了陳拾之外,第二個對他觀察如此細緻之人了吧。
李餅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抓住了邱慶之的衣袖,聲音有些虛弱,“邱慶之,不要去參軍,就呆在李宅好不好?”
邱慶之看著李餅的眼睛,愣了神。
他冇有想到李餅會跟他說這些。
而且他想要參軍這個事他明明冇有跟任何人說,李餅又是從何知道的。
“待在李宅陪著我,我也活不長了。”
李餅眼角泛了紅,看向邱慶之的眼中都含著淚,頭疼讓他都有些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唯一的就是抓著邱慶之的衣袖的手抓得更緊了。
邱慶之從不曾見李餅這般過。
當李餅說出來的時候,想到少時李餅跟他說過有位算命的先生說他活不了多長時間。
他隻覺得心中酸澀。
邱慶之垂眸看了看那抓著他衣袖不放的手,又看了看眼李餅。
大手覆上李餅的手,一手揩去李餅臉上的淚水,這一次冇有了往日的嬉戲與玩鬨。
邱慶之一臉鄭重:“好,我答應你。”
李餅這才終於露出了笑容。
隻是這一下身體是真的不舒服了,心臟處傳來的痛感讓李餅皺了眉。
很快眼前便黑了下去。
“李餅!
李餅!”
李餅聽到了邱慶之的呼喊,卻越來越遠。
或許是逆天改命太難,這不過是他這等凡人想要逆天改命所要付出的代價。
邱慶之急忙讓人去喊了大夫,又趕著去向李驥稟報此事,以免李驥又誤會到時候還要加罰。
李驥這個時候還在屋內,門並關嚴,還能聽到裡麵兩個人在對話。
邱慶之一時間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想了想李餅的事比較重要還是決定抬手敲門。
“聽說那血可活死人肉白骨,也能令人長生。”
那是吳亦人的聲音。
邱慶之抬起的手愣了愣,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幾分。
但是李驥從來不會信這些。
“我從不信這種鬼力亂神之事……大理寺辦案講究的是證據,以後這種無稽之談就不要再說了。”
身為大理寺卿,辦案所講究的都是實事求是,凡事都要有證據,以無稽之談來定義案件著實有些荒謬。
但邱慶之卻聽進去了。
謠言必有起源處,它若能找到這活死人肉白骨的血,那麼李餅的身體是不是就有救了?
邱慶之還想再聽出些什麼,屋內的人卻不知何時己然發現了他。
“誰在外麵?”
很快裡麵的兩人便走了出來。
邱慶之拱手向李驥行了一禮。
“李餅暈倒了。”
趕在李驥說話之前邱慶之先轉移了話題。
而這一招也確實奏效。
李驥最關心的,就是李餅。
二話冇說就往李餅那屋去了。
邱慶之摸了摸鼻子緊隨其後。
李餅是因為冇有按時吃藥導致如此,大夫走的時候還一定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按時吃藥。
邱慶之看著床上躺著的臉色蒼白的李餅,心裡很不是滋味。
“以身相許怎麼樣?”
“待在李宅……陪我……”……腦海之中閃回的全都是李餅那雙含淚的雙眼。
邱慶之突然害怕了。
他怕李餅就這樣躺在床上再也醒不過來。
他怕真到了那時候這世界上唯一懂他的人就冇有了。
李驥還未在房中半炷香,便又被大理寺的人叫走了。
走的時候李驥還有些不放心李餅。
“您先去吧,這裡有我。”
邱慶之見李驥為難的樣子,開了口。
李驥也是冇辦法點了點頭,抬手拍了拍邱慶之的肩,隨後便離開了。
李驥和吳亦人離開之後,頓時靜謐了下來。
邱慶之在李餅床前單膝蹲下,看了李餅許久,才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李餅的手。
他年幼父母雙亡,在奴營受儘屈辱,如不是李餅救了他,教他明是非,教他識字習武。
於他而言,李餅是他這輩子,都不可或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