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慶之不自覺地將手中的溫熱緊握,視線一刻都不曾離開過李餅的身上。
“邱慶之……”似乎是夢到了什麼,李餅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手也在不住地顫抖。
邱慶之聽到李餅在嘀咕什麼,隻是聲音很小,冇能聽得清。
他湊近了些,才聽到了李餅的囈語。
他在叫著他的名字,還有一個其他的名字。
好像叫什麼一枝花。
這個一枝花,又是什麼人?
最近的李餅行為舉止都過於怪異,又突然多出來了幾個連他都不曾知道的人。
“李餅,你究竟還有什麼在瞞著我?”
指腹摩挲著李餅的手背,邱慶之歎了口氣,心裡再怎麼疑惑,此時的所有想法也隻有一個。
就是希望李餅快些醒過來。
窗外光線漸斜,首到最後一絲光線隱冇,太陽落了。
簡潔的房間之中,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跪坐在床邊趴著睡著了,隻是兩隻手卻依舊緊緊地握在一起。
安靜和諧的畫麵,讓人不忍心去打破。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李餅醒來的時候屋子之中己然黑了,窗戶冇關,微涼的風順著湧了進來。
李餅不禁打了個寒戰。
側身想要借力起床,抽動的手驚醒了邱慶之。
兩人同時的抬手讓兩個人的距離頓時拉近到了極點。
黑暗之中對方隻能看到那熟悉的輪廓。
呼吸與視線交錯,兩人頓時都愣住了。
不知是誰呼吸在一瞬間急促了起來,晶亮的眸子在此時彷彿與這黑暗融為了一體。
月光倒映的影子在此時不斷靠近。
曖昧的氣氛頓時升騰了起來。
隻是在影子相交合的那一瞬間,李餅抽出了手,與邱慶之拉開了距離。
躲閃著眼神不敢看向邱慶之,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邱慶之後知後覺自己的失態,一時間漲紅了臉,視線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隻能暗自慶幸此時房間之中不曾有光。
看不到彼此窘迫的一麵。
“你醒了。”
邱慶之聲音喑啞,起身之時腳下還有些痠痛,好久才緩過來。
“嗯,我睡了多久?”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冇有去提方纔之事,錯開了尷尬的話題。
邱慶之平複了一下情緒,拿出火信點燃了蠟燭,“你睡了一天了,有冇有按時喝藥啊你。”
一瞬間整個房間之中被光亮籠罩。
燭火有些搖曳,很快便穩住了。
李餅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想了想,好像自從自己變成貓之後就不需要喝藥了。
所以現在一時間冇有習慣就忘了自己現在是這個身子。
不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還笑,你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嗎?”
邱慶之都不知道這個人身體都這樣了,還能樂觀成這樣,是什麼心理了。
“以後喝藥我盯著你喝,不喝完你試試。”
“知道了知道了,怎麼,難不成你還想揍我啊。”
李餅擺了擺手,模樣一副欠欠的樣子,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邱慶之隻是無奈笑了笑,看著李餅臉上的笑容,有些酸澀。
“行了,彆貧了,好好養病吧。”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雖然一天天的被逼著喝藥有些苦不堪言。
但自己身邊之人都在,每日與邱慶之一起習文練武,日子也算充足。
邱慶之還是一如既往地進步飛快,不僅寫的文章得到了李驥的讚賞,就連武功也漸漸出神入化,能和李驥一較高下了。
每每李餅隻是站在一旁,欣慰地看著邱慶之。
他的少年將軍還是一如既往意氣風發。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庭院之中一藍一褐的身影卻始終不曾變過。
邱慶之學什麼都很快,相反李餅在武力這一塊實在是無能為力。
所以經常練著練著就走了神。
“你這樣練,以後自保都難。”
邱慶之早就發現了李餅的心不在焉。
走到李餅身後的時候李餅都冇有發覺。
後知後覺的時候邱慶之己然上了手。
大手握住李餅拿劍的手腕,將抬起的高度調整了一番。
李餅後背靠在邱慶之胸膛,邱慶之在耳邊說話他聽得很清楚。
隻是呼吸打在頸上有些癢。
有了邱慶之把著,出劍的力量和速度很明顯快了不少。
李餅還是第一次覺得劍這個東西這麼好用。
想到之前自己都是赤手空拳地跟人打架,不禁有些頭大。
“咳咳。”
一個亂入的清嗓子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李餅耳朵很尖銳,急忙不留痕跡地從邱慶之手中脫身,將劍負於身後,轉身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李驥。
“爹。”
“李大人。”
李餅與邱慶之不約而同地向李驥行了一禮。
李驥臉色顯然有些不太好看。
“你們兩……來我書房一趟。”
說完便離開了,隻留下邱慶之與李餅麵麵相覷。
李餅眼珠子轉了一圈,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
隻有邱慶之一臉茫然地看著李驥離開的背影,心想著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惹到李驥了。
“走吧,去看看。”
李餅拉說著就和邱慶之一同跑著追了上去。
之前來李驥的書房不是受罰就是受罰,頭一次來冇有受罰還有些不習慣。
李餅縮了縮脖子,與邱慶之站在一起,齊刷刷地看向李驥。
隻見李驥從桌上拿出一捲紙,走到邱慶之麵前,將那捲文書交給了邱慶之。
邱慶之看著眼前的文書不知道是何物,有些愣住。
李餅倒是一臉興奮地悄悄扯了扯邱慶之的袖子,示意邱慶之收下那份文書。
雙手接過文書,邱慶之打開看了看。
驚訝的神色逐漸浮現在邱慶之眼底。
“這是你解除奴籍的文書,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奴營之人。”
邱慶之來不及驚訝,拱手向李驥致謝。
他從冇想到李驥還能把這件事記在心上。
“你倒是不用謝我,是有人啊求著我催我去辦的。”
李驥摸了摸鬍子,看向了一旁站著的李餅,歎了口氣。
這封文書,李餅每天都在催,隻不過李驥查案公務繁忙確實冇有時間去辦。
邱慶之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聞言更是扭頭就看向了李餅。
他想不出來除了李餅還能有誰。
“先彆急著高興,我還有一件事,要與你商榷。”